【五伏】Selection（上）
Summary：伏黑以为五条悟对虎杖有特别的情愫，但成年人五条悟只想在对方成年前排除一切情敌。
“‘私情’是不能随便乱用的词语哦，惠。”
————
00
“领子的高度要在多少，和惠一样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不过果然应该做些区分——凸显出学生的个性总归是必要的哦。”
“……”
“好歹要给亲爱的老师一点回应啊，惠。红色还是蓝色？”
“都好吧。”
“是啊，果然还是红色更好吧。”
“……既然心里有答案，就不要再来问我啊，五条老师！”
……
无意义地闲聊里，伏黑皱着眉头放下了手边的咖啡——这咖啡被某人恶作剧一般扔进了大量方糖和奶精，颜色不再透明，也并不合他口味。
他闭了闭眼睛，将叹息咽回肚子里：“如果五条老师没有别的事情，我要先回去了。”
“不能这么说哦，”地毯上侧卧的男人摆了摆手。
他过长的腿斜搭在茶几上，骨节略微凸起，拗成奇怪又流畅的姿势。常年佩戴的眼罩略微滑下一角，露出伏黑惠读不出情绪的柔和目光。
“对我来说，听取惠的意见可是非常重要的。”
“毕竟惠可是五条老师的第一个弟子哦。”
“……”伏黑沉默几秒，“所以这就是您所说的‘重要的’事情吗？”
*
这是容器事件发生后第一个休息日。
钉崎照旧出门购物，虎杖也一早便搭伊地知的便车去附近的知名景点观光。
伏黑原本只想安静度过这段难得无人吵闹的空档，却在道别虎杖短短几分钟后，被一通电话叫来了五条本宅。
毕竟那个人难得在电话里用郑重的语气这样说：
“我想，也是时候和惠探讨一些关于虎杖，也关于惠自己的事情了。”
“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。”
……
——所以究竟是要我做什么心理准备啊。
伏黑放下手机，叹息着关闭了五条家司机告知自己将在十分钟后抵达的简讯。
依照他的想法。
五条悟或许是难得良心发现，想要秉承监护人的职责对他进行教育。
毕竟无论特级咒物事件中的发挥不力，近期的修行进度不佳，或是他出于私情想要让虎杖悠仁继续活下去的幼稚行径……
被人批评惩罚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
但如果把这惩罚的实施人命名为五条悟——
伏黑挑了挑眉头，放下手里的书本离开宿舍。
……被那个人惩罚，还真是了不得的事。
*
但是。
半小时后，伏黑惠第一百零一次心想。
就算太阳公公掉下来把地球熔化，五条悟这家伙的恶趣味也不会改变啊。
……
眼前铺天盖地的校服设计稿从各个层面击败了他，那始作俑的男人还挂着一贯轻佻的笑容对他招手——
“终于来了啊，惠。来一起挑选悠仁校服的款式吧~”
01
作为五条悟名义上的被监护人，伏黑惠对五条家这片面积惊人的私人住所并不陌生。
只不过比起在这里面对空荡荡的院落，被仆从紧迫盯人并称呼为“惠少爷”——拥有十几个吵闹邻居的高专宿舍未免要可爱得多。
——在入学高专后，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搬了出去。
还为此被五条悟抱怨为“丝毫不恋家的冷漠小孩”，碎碎念了足有大半个月。
他的监护人从不反思，也就不会意识到，每年的三百六十五天里，他们能在那座宅院中相遇的时日甚至不到十分之一。
……所以那个不恋家的人到底是谁啊，五条老师？
伏黑惠在无数十岁前独自入眠的夜晚如此腹诽，而后渐渐习惯。
但伏黑惠不得不承认，那宅院令他窒闷的缘由无非是五条悟不在那里。
当这座巨大的建筑中多了那个白发的嚣张家伙，一切便都迥然不同。
他强大到离谱的监护人似乎总处在能量过剩的亢奋状态，也惯于对他未成年的被监护人提出这样那样的过分要求，譬如——
“昨天吃到了超棒的布丁，是惠的话一定能学会吧——”
“这部电影听说还不错，惠也来一起看吧！不过要抱着咒骸一起，五条先生从不在教学问题上放水哦~”
“啊，肩膀好酸，果然还是惠的按摩最到位了，就是力度不太够——等等，不要打人啊惠——”
“坐着看我喝酒就好了，惠。成年人总会因为不得已的失去偶尔放纵自己啊……”
……
伏黑翻动书页，在切割精细的道林纸侧轻轻摩挲片刻，指尖传来微妙的痛痒。
他享受地眯了眯眼睛。
毫无疑问，作为世间独一无二的“最强”，世上有太多个体亟待“五条悟”前去拯救。
他的监护人能为某人、某地停驻的时间着实太少。
——哪怕只是一天，都让人觉得奢侈莫名。
因此，伏黑想。
任何针对五条悟这一个体产生“独占欲望”都是不应存在的错误。
就像无人能独占星星那样。
*
“那么，就是这件了。”
五条悟神色轻松地摇晃着手中的纸页，试图借此引诱伏黑抬头。
轻薄的纸张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响，又在伏黑不满的目光中静止下来。
“……五条老师，我并不是猫。只要您递到我面前，我就会去看的。”
“但是惠现在的表情很有趣啊~”
“总之……请不要拿我寻开心。”
“好，是我的错啦。”
——反正你也不会改。
伏黑叹息着接过设计图。
五伏家的少爷有着大把金钱锤炼出的绝佳审美，关于这点，伏黑一贯十分了解。
在高中前的漫长岁月，把他和津美纪当成人体娃娃肆意打扮都是五条悟的乐趣之一，更勿论这控制狂喜好连生活用品都一应包办。
就算对象变成别人，那些习惯总归不会改变。
眼下，五条悟为虎杖挑选了更具活力的兜帽款式，红色鲜艳热情，又因为降低了饱和度，不至于太过灼人。
确实，虎杖悠仁就是这样的人。
过人的身体素质，该死的体育生一般流畅的肌肉曲线，恰到好处的热情与坚毅，明亮却不灼人的笑容与目光。
强行忽略掉内心缓慢升起的负面情感，伏黑点了点头：“会很适合虎杖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五条声音愉悦：“惠的眼光，我可绝对信得过哦。”
“……那也别突然靠过来啊。”
伏黑将头偏向一侧，下意识避开声音来源的方向。
——太近了。
五条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坐在了沙发同侧，与他只有一拳间隔的皮质扶手上。
男人一米九的身高此时凸显出来，即便如此非常规的位置，依旧双脚落地，坐得闲适非常。
他单手托腮，手肘撑在伏黑背后的沙发靠背上，神色似笑非笑：“话说回来，惠对悠仁怎么看呢？”
“虎杖吗……”
伏黑缓慢而安静地眨了眨眼睛。
——这片刻的沉默里，五条家的管家无声无息地出现，又收整了多余的废纸和设计图离开。
于是他只看得到眼前的五条悟，和他花费时间、精力、专为虎杖悠仁选出的校服设计稿。
“虎杖是我所认为的，理应好好生活下去、有着更光明未来的善人。”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冷静地反思自己的过错。
或许五条悟确实可以为某人某事长久停留在某地……
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他罢了。
-TBC
